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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天津和保定之间

更新时间: 2024-10-06 作者:bob综合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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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重新看了一遍《甲午风云》,而后在视频网站看到了一个2012年的新电影,叫《一八九四·甲午大海战》。这部“新甲午”外表光鲜,有了很多虚张声势的场景,但实在肤浅。电影安排了一个角色,是刘步蟾的表妹,这个小表妹喜欢邓世昌,在1894年给邓世昌带来了《天演论》,告诉邓世昌,这是你的老同学严复翻译的书。到中日舰队黄海决战之前,还有一场戏,是邓世昌拿出《天演论》,念道:“世间万物,优胜者生存,国家民族也如此。今我中华民族若不奋起,必将被人类历史所淘汰。”

  马勇老师编辑过《严复全集》,第一卷收集了六个版本的《天演论》,马勇说他一直想编一个汇校本,把《天演论》二三十个版本收齐。严复译《天演论》,曾经把手稿寄给吴汝纶和梁启超,他的手稿曾以手抄本的方式流传。所以邓世昌在1894年夏天看到《天演论》没什么问题。对电影创作来说,这一些细节并不重要。可怕的是那种虚张声势并认定观众会喜欢那种虚张声势。作为对比,可以看一下《甲午风云》中邓世昌弹琵琶那一段戏是多么典雅沉稳。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去了一趟天津。先去大沽口炮台遗址博物馆,大沽口从明代开始设防,咸丰年间,建起五座炮台。第二次战争期间,大沽口发生过三次战斗,两任直隶总督在战斗中殉国。1860年8月,英法联军占领大沽口炮台,而后侵入天津、北京,火烧圆明园。此后,清政府开始洋务运动,大沽口炮台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安装了先进的火炮,架设了电报线年,八国联军打下大沽口炮台,侵入天津、北京。后来签订的《辛丑条约》中有一条,就是拆毁大沽口炮台。博物馆中陈列着几门近年出土的大炮,为大清官兵所立的塑像也取和铁炮相同的金属色泽。在博物馆的图片展陈中,我看到了“高升号”上的官兵和“致远号”上的官兵。由大沽口炮台,乘车40公里到了小站,出租司机告诉我,小站练兵园是2000年前后建成的,“是袁世凯的孙子修的”。我敢打赌,这个练兵园跟袁家后人没有一点儿关系。练兵园看上去像是一个影视基地,建了一圈城墙,城中高台上立着一座讲武堂,城墙内部就是展览馆,没窗户,通风也差,展陈从第一次战争讲起,列出中英两军武器装备对比,然后再讲到第二次战争。1870年,淮军将领周盛传在这片滨海荒地上开始建立驿站和兵站,京津两地闻名的“小站稻”就是那时从南方引进的水稻品种。甲午战争后,袁世凯在小站训练新式陆军,袁世凯从小站去天津,要坐马车,用半天的时间走完70里路。如今的小站镇上还有一些地名能看出此地原来是军营:前营、后营、南服营等等。

  黑漆漆的展馆中,没几个游客,猛然撞上几尊塑像,间隔两米站立着,一个个看过去,分别是张之洞、刘坤一、翁同龢、奕䜣、李鸿章,而后发现五尊立像对面还有一尊坐像,是龙椅上的光绪帝,我站立其中,也有点儿“天公不语对枯棋”的意味。赶紧走到光亮处,两面墙壁上挂着出身小站的四位民国总统,九位北洋政府总理和二三十位督军。匆匆转了一圈之后,离开小站去天津,在天演广场看到了严复塑像,严复留学回国后就任北洋水师学堂教习,在天津前前后后住了30年。他住在大狮子胡同时翻译了《天演论》,现在这一片是美食街和古文化街,游人如织,严复塑像周围有至少三家相声会馆,四处飘着臭豆腐的香气。

  北洋水师学堂是1881年8月建成的,光绪十年刊行的《津门杂记》中说:“堂室宏敞整齐,不下一百余椽。楼台掩映,花木参差,藏修游息之所,无一不备,另有观星台一座,以备学习天文者登高测望。”北洋水师学堂的遗址处,现位于陆军交通运输学院的校园内,学院中设有“北洋水师学堂及严复纪念馆”,我跟学院团职宣传干事联系多次,也未获准参观。据说,校园里有严复塑像,还有八个大字标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北京马连道茶叶城中也有一座“严复纪念馆”,据说是严复后人开的。我也没去茶叶城中看严复。天津之行,让我再次意识到,真实的生活跟历史没什么关系,跟思想观念更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停留在书本上吧,书本上的严复住在天津,去大沽口接收新近买来的军舰,同时知道海军如花枝,大清的根基不稳,花枝没什么用。

  在英国记者辛博森看来,甲午战败吹响了大清毁灭的号角。“正是在1894年,满洲人写下了那篇在1912年才正式公开宣布的退位诏书的第一个句子,他们开始给自己套上了财政的枷锁。”为了支付战争赔款,清政府借外债,这笔贷款是以关税收入作担保的。辛博森说,将财政收入抵押给外国人,是对国家支配权的约束,实际上相当于对国家主权的部分取消。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清王朝终于在公开的绝望中,将反抗的怒火疯狂地引向外国人——更确切地说,是引向了那些掌握他们的真正主权命脉的人”。清王朝在经济上破产了,庚子赔款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再来看看严复是怎么说的,《法意》中有这样一段案语:“甲午败而东偿于倭,庚子乱而西偿于欧,为数十余万万,为时三四十年,辇亿兆之膏脂,所以仰事父母、长养子孙者,致之海外,问所由然,则专制政府之偾事也。敲骨吸髓,所余几何,乃今而犹言加赋,忍乎!”严复认为,榨取民脂民膏,支付战争赔款,对老百姓无责任的政府要对西方列强负责,西方列强就成了“更上之君权”,他在《政治讲义》中有这样一段话:“盖政府无责云者,专制政府,惟所欲为,即至辱国累民,赔款割地,其高高在上,安享富贵自若。即有责任,亦对于更上之君权,或对于其国之邻敌。其于百姓,以法制言,固无责也。”

  从甲午战争到庚子之乱,只间隔了五年,这五年间有戊戌变法,光绪皇帝想要改变大清国的命运。读历史,有时会有时空压缩的感觉,比如我前面引用的严复,是他不同生命阶段写下的文字,他肯定有自己思想发展的脉略,但我的引用把他压缩了。由甲午到戊戌到庚子,我们大家可以通过年谱来看严复每一年每个月都干了些什么,但也很难捕捉这五年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感受。8月的一个周末,我坐火车去了一趟保定,我在火车上继续看辛博森的书,辛博森讲述了晚清的时空感,“星移斗转,悄然消失的每一年,都在不断强化这样一个事实——现代的社会环境,已经使得北京与真正的权力中心渐行渐远。除天津以外的所有经济中心,全部位于800英里到1500英里之外。正是在这些经济中心,慢慢地发展出革命思想”。

  到保定,我先去了直隶总督署。进大门,仪门上有牌匾,写着“威抚畿疆”,过了仪门,就是一个戒石坊,牌坊上有块匾,写着三个大字,“公生明”。二堂里有一块匾能解释“威抚”和“公生明”是啥意思,匾上写的是,“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衙门里到处能看见“教民”“养民”“爱民”“安民阜物”这样的字眼儿,不由得我又要引用一段严复了——“大抵中国最难除之弊,即在民之父母、爱民如子等话。斯惟其爱民如子,故事使尊卑势成,有官说而无民说。有官说无民说者,必不准其用抱告与听审也。无抱告听审,而民命遂悬于不可知。”抱告是清代诉讼制度的一个组成部分,现代学者一般将其视为诉讼代理制度。我猜想严复这段话的意思是,爱民如子不如行政诉讼法好使。

  直隶总督署的展览中,有一个浮雕群像,最前排是光绪朝的几位总督——李鸿章、王文韶、荣禄、裕禄、袁世凯。他们担任直隶总督时,大多在天津办公。李鸿章自1870年上任到1895年甲午战败,当了二十五年的直隶总督,他在天津设立了直隶总督衙门,开启了两地办公,处理内政在保定,处理洋务在天津,春夏秋,洋船来得多,就在天津,冬天就回保定。李鸿章曾是严复的顶头上司,据说他曾敲打严复,要想在官场上混,最好把烟戒掉。王文韶在1895年8月接任直隶总督。

  1898戊戌年春节,王文韶日记中一片祥和:“晴。辰初诣万寿亭行庆贺礼。”“初二日,俄美德荷各领事来拜年。专差拜发正摺两件,皇太后赏福寿字谢恩摺,又皇上谢恩摺。”王文韶的日记在这一年5月19日后中断,他上报了天津海关的税收,见了客人。此后一年多的日记不见了。1898年6月,戊戌变法到了关键时刻,光绪和慈禧之间的决斗将要来到,6月15日,慈禧将王文韶调入军机处,由荣禄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9月20日,荣禄回京参与政变,9月28日卸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

  历史作家谭木声跟我说,直隶总督握有兵权,相当于军区司令。慈禧任命荣禄在这三个月内担任直隶总督,就是要让这位心腹提供武力支持。两年后,慈禧要立皇储,废光绪,这成为庚子之乱的导火索之一,正是在上海,传出了抗议立储的电报,“东南互保”的各位封疆大吏也把联络处设在上海盛宣怀的宅子里。至于广东,早就有了康梁和孙文。大清国的离心力渐渐加强,到庚子之乱,太后西奔,皇家的权威消失殆尽,人们看到了终结帝制的可能。

  1898年6月,《天演论》由沔阳卢氏慎始基斋正式出版发行,严复在京津缙绅中有了很高的知名度。1898年8月29日,光绪帝命荣禄转告严复,准备进京觐见。9月8日,严复乘火车入京。9月14日,光绪帝在乾清宫召见严复,两人谈了40分钟。光绪帝问了严复关于办理海军、开办学堂等事,也问到严复的《拟上皇帝书》都写了什么,严复回答,臣希望皇上变法自强,故书中多此种语,今皇上圣明,业已行事,臣之言论已同赘旒。光绪追问,你的《拟上皇帝书》到底要说变什么法。严复回答说,大意是请皇上可先到外洋一行,以联各国之欢,并到中国各处纵人民观看,以结百姓之心。皮后锋的《严复大传》说,严复去北京,随身带着他的《拟上皇帝书》,但不知何故,严复没有将《拟上皇帝书》上呈光绪帝。严复觐见后出宫时,遇到了老上级王文韶,王文韶嘱咐严复,不要在北京逗留。老臣预感到气氛不对。

  严复没听王文韶的线日慈禧发动政变后,才离开北京。他停留在北京期间,住在象坊桥的通艺学堂。通艺学堂是刑部主事张元济创办,严复9月18日在通艺学堂演讲,题目是“西学门径”,有大约40人听讲,除了学生外,还有几位好学的京官。象坊桥,大概位置是宣武门内大街西侧,新华社附近,原是给皇上养大象的地方。民国建立后,国会办公地在象坊桥,《顺天时报》1923年4月有报道称,象坊桥要改名叫“国会街”。随后《顺天时报》又登了一篇文章说,象坊桥易名为国会街,还不如改叫猪仔街或猪坊桥,因为从那里经过,“触于鼻者只有弗弗而来之臭气,闻其声只有豕突之声;听其日日所讲行情,如在猪市”。报纸文章将国会说成是猪栏,也算是享有了。现在,国会大楼的遗址还保留着。但通艺学堂在哪儿却不知道了。张元济在戊戌政变之后离开北京,到了上海,他后来投资商务印书馆,成为商务印书馆的老板。

  1899年,严复跟张元济通信,主张译述西学以救国。“复自客秋以来,仰观天时,俯察人世,但觉一无可为。然终谓民智不开,则守旧维新两无一可。即使朝廷今日不行一事,抑所为皆非,但令在野之人与夫后生英俊洞识中西实情者日多一日,则炎黄种类未必遂至沦胥;即不幸暂被羁縻,亦将有复苏一日也。所以屏弃万缘,惟以译书自课。”6月17日,严复会晤直隶总督裕禄,提出要在天津办一个译书局,裕禄闻听每个月经费要七八百银子,说实在困难。6月18日,严复给张元济写信说:“时事靡靡无足谈者,瓜分之局已成,鱼烂之灾终至,我等俯首听天而已。”

  1900年庚子年春节,中断了一年半的王文韶日记继续,依旧是一片祥和:“卯二刻入对,见面叩贺新禧,穿蟒袍补褂染貂冠。皇太后赏红缎平金荷包一,内盛金银八宝等十二件,皇上赏用宝福字,又手赐黄缎平金荷包一,内盛金银八宝等十八件,均随领随谢。”此前一年,义和团运动在山东已是星星点点,庚子年终于酿成大乱。这一年,义和拳由山东闹到了直隶,裕禄先是奉命剿灭,后来又跟着朝廷的政策摇摆,将义和拳诸位师兄请进天津的直隶总督署设坛。1900年7月14日,八国联军占领天津,裕禄战败,在杨村自杀。8月4日,八国联军向北京进逼。查孙应祥先生编的《严复年谱》,八国联军在6月26日尽毁天津机器局及北洋水师学堂,“学生星散”。7月12日,严复带着一大家子人离开天津,他到上海闸北长康里租了房子,自此脱离服务20年的海军学堂。他在上海参加了一批知识分子组成的“中国国会”,其宗旨是,保全中国领土,平定内乱,增进文明。

  我在保定的直隶总督署中看到了清代一品大员的全身穿戴,才知道王文韶所说的蟒袍和补褂是啥样子,直隶总督署里有不少小店卖文创产品,其中有一个产品是用红顶官帽做的烟灰缸,远看是一品大员,打开,里面可以放烟灰烟。谭木声告诉我,1900年11月6日,八国联军在保定处死了护理直隶总督廷雍和他的两个副手。谭木声著有《太后西奔》,对庚子之乱有详细记述。裕禄自杀,廷雍代理直隶总督职,八国联军攻入保定,廷雍设宴款待。11月6日,联军在直隶总督署,按照大清审案的方式会审廷雍,英国军官坐在中间,其余各国军官坐在一旁,廷雍跪在直隶总督署大堂上,英国军官问廷雍为什么纵容义和拳匪杀教士,廷雍说,这是朝廷的命令,雍不敢违,非雍本意。法军统帅怒斥,农历六月二十五日,有诏令各省保护教堂,你不唯不保护,又抓我们的教士杀了,这也是朝廷的旨意?法军统帅问左右,不尊朝廷旨意,按照大清律法,该当何罪?左右说,当斩。于是廷雍被拖出去斩首示众。直隶总督在直隶总督署受审被杀。

  从直隶总督署出来,走200米,就能看见保定圣保禄教堂,门口介绍,该教堂建于1898年,由法国传教士所建。我进了教堂,有一值班人员迎上前来,我问他,这个教堂建于1898年,那在1900年是否受到义和团的冲击?值班者胡乱回答一番,然后对我说,人的原罪无法消除,人的嫉妒和猜疑就是原罪,你要参加慕道班,受洗成为教徒才能赎罪,才能进天堂。

  从保定天主堂出来,过了马路就是古莲花池。这一个地区我早就知道,我在北师大上学的时候,中文系有启功教授,所以同学们都喜欢聊聊书法。我有一位同学,他的高祖是张裕钊,曾是曾国藩的幕僚,主持过保定莲池书院,写得一笔好字。张裕钊有一个日本学生叫宫岛大八,他在莲池书院读书的时候画过一张莲花池的风景,我在《日本近代中国学的形成》一书中看到过这张画。齐白石也画过一张莲池书院,齐白石那张画1995年嘉德秋拍成交价200万元,2016年是5290万元。进了莲池书院,景色和画中相仿。很快我就找到了张裕钊写的一副对联。古莲花池的建筑上有不少题匾和楹联,但我没看到吴汝纶的字迹。张裕钊之后,莲池书院的山长是吴汝纶。

  吴汝纶是生于桐城的古文大家,早年曾在曾国藩、李鸿章幕府中效力,对创办洋务并不陌生,但对世界大势却没多少见识。1877年,他在《送曾袭侯入觐序》中说,“圣清有天下,声教桄被”,说外国“其为学无所谓道也,器数名物而已。其为治无所谓德厚也,富强而已”。“其饮食、衣服、语言,与中国绝殊,中国之人不习也。其于中国圣人所谓父子、君臣、夫妇之礼,道德之说,诗书之文,渺然不知其所谓,若爰居之于九奏也。”爰居是海鸟,九奏是礼乐,外国人不懂中华的学问,就像鸟不懂音乐一样。到1884年,吴汝纶的想法略有改变,“法不可尽变。凡国必有以立。吾,儒也,彼外国者,工若商也。儒虽贫,不可使为工商。为之而工商不成,而儒已前败,失其所以立矣。”到甲午海战之后,吴汝纶的文化自信有所动摇,“今外国之强大者,专以富智为事,吾日率穷且愚之民以与富智者角,其势之不敌,不烦言而决矣。而所以富智民者,其道必资乎外国之新学。”吴汝纶后来去日本考察教育,还让儿子去日本留学,他写信叮嘱儿子,在日本要多吃牛肉,像西方人那样,吃牛肉才健康。

  2024年5月嘉德春拍,有吴汝纶跟严复讨论《天演论》的书信,共6通12页,成交价是57万元。还有严复的两张行书,成交价是94300元。在这一组书信中,能够正常的看到吴汝纶对严复的夸奖,“鄙论西学以新为贵,中学以古为贵,此两者判若水火之不相入,其能熔中西为一冶者,独执事一人而已。其余皆偏至之诣矣。似闻津中议论,不能更为异同,乃别出一说,以致其媢妒之私,曰严君之为人,能坐言而不能起行者也。仆尝挫而折之曰:天下有集中西之长,而不能当大事者乎”。严复出名后,有人说他“能坐言而不能起行”,可知识分子不就是坐那儿写文章嘛。

  1880年,严复从英国回来的第二年,拜吴汝纶为师。他虽学了洋人的学问,但还想参加科举考试。我在莲池书院中看到了当年的课程设置,有讲“四书五经”的,有讲科举考试各种文体写作的,八股、试帖诗、策、表、经义、论、判,有讲史籍的,有讲《圣谕广训》和《大清律例》的。吴汝纶是莲池书院的校长,应该给严复开过小灶。1885年6月,严复在天津结识了福建同乡郑孝胥,二人经常在天瑞轩、义和成等饭庄吃饭,1885年7月19日,严复回福州参加科举考试,郑孝胥把他送到运河边。到1893年,严复共参加四次乡试,均落第,没有举人出身。

  1898年戊戌变法期间,《天演论》出版发行。1899年,严复给鼓吹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下了16个字的判语:“轻举妄动,虑事不周,上负其君,下累其友。”在严复看来,年轻的光绪帝肯定能把慈禧太后耗死,等慈禧死了,维新就没有阻力了。这一年严复在天津翻译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和约翰穆勒的《论自由》。庚子之乱,严复逃离天津,《论自由》译稿遗失,后来一位洋人得到了严复的译稿,寄还给了严复。1903年,《论自由》出版,改名为《群己权界论》。从戊戌到庚子的纷乱动荡中,严复的这本译作在谈论一个离经叛道的话题:自由。

  苗炜,作家,前《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新知》杂志主编。中读音频课《文学体验30讲》《文学的30次夜游》《文学的30种滋味》主讲人,播客《苗师傅·天真与经验》主理人。已出版《让我去那花花世界》《黑夜飞行》《寡人有疾》《面包会有的》《星期天早上的远足》《给大壮的信》等。

  一蓑煙雨任平生划线年,严复从英国回来的第二年,拜吴汝纶为师。他虽学了洋人的学问,但还想参加科举考试

  sluggish boy划线年戊戌变法期间,《天演论》出版发行。1899年,严复给鼓吹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下了16个字的判语:“轻举妄动,虑事不周,上负其君,下累其友。”在严复看来,年轻的光绪帝肯定能把慈禧太后耗死,等慈禧死了,维新就没有阻力了。这一年严复在天津翻译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和约翰穆勒的《论自由》。庚子之乱,严复逃离天津,《论自由》译稿遗失,后来一位洋人得到了严复的译稿,寄还给了严复。1903年,《论自由》出版,改名为《群己权界论》。从戊戌到庚子的纷乱动荡中,严复的这本译作在谈论一个离经叛道的话题: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