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至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的时间里,人民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鲜艳的红旗插满了神州大地。在一场场硝烟炮火的战争背后,也有许多弃暗投明的士官,是他们保住了许多城市免遭战火,在这其中,自然也有深明大义的傅作义将军。
这位在抗日战争期间打出著名的“五原大捷”的高级将领,曾经是蒋介石的爱将之一,获得过民国史上极高荣誉的“勋章”;在解放战争时期,傅作义更是在华北战场上打出过多场胜利,是的一位“劲敌”;在他手握重兵困守北平时,也是在女儿及手下的轮番劝说下,傅作义终于接受和谈,也让北平这座历史悠远长久的古城和平解放,大部分文物建筑由此得以完整地保存至今。
而这位与对敌无数次的将领,在新中国成立后,仍旧活跃在中央的岗位上,甚至在去世后,由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了他的追悼会,致悼词。这样高规格的待遇,也许在侧面印证了中央对这位“曾经的对手”的尊重与看重。
宣统三年(1911年),一腔热血的傅作义在辛亥革命中自请担任起义军学生排长;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抗日战争全方面爆发,已经加入的傅作义积极投身抗战,以他天才的军事判断能力,多次远距离突袭日寇,创下了百灵庙大捷、五原大捷等赫赫功勋。
由于抗日战争中屡立奇功,在日本投降后,傅作义升任第12战区总司令。很快,解放战争打响,在蒋介石的命令下,傅作义大举进攻的解放区,并且用分区防御的战略方针,集中力量维护各战略要点,保卫平津地区,开始了他帮助蒋介石“为虎作伥”的日子。
由于傅作义卓越的军事才能,让他在解放战争中成为了的一员“常胜将军”。从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的绥远战役开始,一直到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的平津战役前夕,傅作义率领的军队几乎“屡战屡胜”,胜率高达将近百分之八十,是非常头疼的一员“劲敌”。
这样的胜率和傅作义自信的态度一直持续到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由于节节败退,傅作义被迫在平津一地构建防线,部署了五十余万兵力和对峙。
同一年的11月,东北野战军入关,傅作义急调八个师到北平附近布防,未曾想刚一进张家口,便被当地的包围在新保安,将傅作义的西撤道路完全切断,傅作义被迫困守北平。
对于北平这座历史古城,和中央十分重视,比起强攻,中央更希望可以和平解放北平,保留住其中珍贵的历史古建。因此,中央的一号方案就是规劝傅作义,和平解放北平城。
而另一方面,由于在涞水战役中傅作义心腹部队35军几乎被全歼,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1月,仅花一日便解放天津、俘获当时的天津城防司令陈长捷,这让傅作义对于的兵力有了新的认知,也让傅作义意识到在北平的这一支军队彻底成为了“孤军”;同时,35军军长、也是傅作义好友鲁英麟引咎自戕,也给了傅作义极大的心理打击,这也令傅作义开始自我怀疑,产生了消极的厌战情绪。
这一情绪被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女儿、员傅冬菊敏锐地察觉到了,并且通过当时北平内部的地下党员及时地传递给了党中央。
在这样的前提下,中央一方面继续包围平津地区,在军事上给傅作义持续不断的增加压力;一方面派出多名进步人士如彭泽湘、刘厚同等人进入北平城,和傅冬菊一起在思想上规劝傅作义投降,力求能够和平解放北平城。
在的不懈努力以及各方面的争取之下,傅作义终于下定决心,“罢战求和”,接受改编。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1月14日,傅作义派出挚友邓宝珊与中央进行谈判。
16日,双方初步达成了协议;21日,傅作义签署了《关于和平解放北平问题的协议》,召集北平城内的华北“剿匪总司令部”的所有高级将领开会,在会议上,傅作义宣布北平城内的所有将接受的和平改编,并对内颁布了《关于守城部队听候改编的通告》;22日,傅作义如约打开城门,北平城内二十余万军全部退出北平城,听候改编。1月31日,正式举办入城仪式,北平和平解放。
在解放了北平后,深明大义的傅作义又在中央的安排下,以一己之力促成了绥远起义,成功解放绥远地区。在这之后,傅作义又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被选为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并以这个身份参加了10月1日的开国大典。
对于傅作义的功劳,曾经毫不吝惜地夸奖道:“傅作义和程潜、张治中安排在一起还不够,他比这些人的功劳还要大……如果傅作义当时死守,我们现在就不能有这个完整的北平城,也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北平城里开会……傅作义立了大功。”
在新中国成立后,傅作义先是担任了绥远军区的军政委员会主席和总司令员,并且在他的要求下,兼任的水利部长的职务;1954年,绥远军区合并,绥远军政委员会随之撤销,傅作义调入政协工作,开始担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兼水利电力部部长职位。
在工作之余,傅作义内心放不下的仍然是远在台湾的故旧兄弟们。在上世纪50年代,问题,不少人秉持的态度仍然是以武力解决。为了让退居台湾的故旧好友们认清形势,1954年10月,傅作义在《新华月报》上发表了一封告台湾同胞的公开信。在信中,傅作义通过个人亲自感受的一些新旧社会的不同事实,和现如今不同的社会制度,详细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并且在结尾发自肺腑地呼吁台湾的同胞们“慎重地加以考虑”,“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同年12月,针对第二届人民政协会议上“武力问题的呼声”,傅作义提出“不可以放弃任何一个和平问题的机会”,认为中央可通过报纸和广播的力量,让台湾的故旧同胞们认清形势,早日实现台海两岸统一。
1956年,借由“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这个噱头,傅作义再次在《光明日报》上喊话他的老朋友们回归祖国:“中山先生的革命动机是爱党、爱人民,真正秉承中山先生遗志的人,就应该和人民站在一起!”
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的“破冰之旅”后,傅作义再次致函尼克松总统,严正指出尼克松总统“如果想要和中国合作,就必须尊重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因此美国需要放弃的错误态度”。这一封书函也在侧面表明了傅作义对于期盼台湾回归的急切心情。
然而,傅作义晚年的身体健康情况十分不尽人意:由于生在黄河之滨,傅作义对于黄河泛滥所产生的灾害记忆尤深,因此,在担任水利电力部部长时,为了治理水患,傅作义花费了大量时间,亲自深入各大中型水利电力工地,进行考察研究,足迹踏遍了神州大地;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是严重水灾还是工程完工,傅作义都亲临第一线主持工作,有时候天气太晚,傅作义甚至在大坝河滩上风餐露宿……
这样的奔忙加上年少时戎马生涯留下的隐疾,让傅作义晚年疾病颇多。1972年,傅作义心脏病再次发作,不得不因病请辞。
然而,退居在家的傅作义仍旧担心着。1974年2月,无力长期站立的傅作义手写了信件,拜托好友董其武在北京举办的台湾“二?二八”起义座谈会上为其发言。
在会议上,董其武动情地念道:“无论是从历史、还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都希望台湾能够早日解放……台湾海峡已不再是障碍了,希望不要一误再误。”
1974年3月5日,已经十分虚弱的傅作义在最后不多的清醒时刻里,留下了他的两个遗愿:感谢毛主席和周总理无微不至的关怀,希望台湾能够早日回归;其他的还有三个共计四十万元的存折,是新中国成立时国家发给他的补贴,他希望家人能够全数上交,还给国家。
鲜少人知的是,周恩来总理与傅作义的私交颇深。在傅作义身患重病以后,周总理经常去傅作义的家中探望,并且隔三差五地让送点新鲜蔬果给傅作义。
由于傅作义心脏不好,周总理还曾经拜托有关部门给傅作义单独修建了一栋小平房,给傅作义工作生活所用,避免了傅作义的爬楼之苦。
1974年4月18日,闻听傅作义已经弥留,周总理不顾身体疾病,匆匆忙忙地跑去探望。在病床前,周总理轻声呼唤傅作义道:“宜生啊,知道你病得有点重,我来看你了……毛主席说,你给人民立了很大的功。”傅作义闻声,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只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在周总理探望的次日,已经79岁的傅作义在北京医院病逝。傅作义病逝后第四天,党中央举办了隆重的悼念大会,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追悼会,并且由时任国务院副主席的致悼词。
在悼词中,人们和一起回顾了傅作义的一生,他那传奇一般的战争手段和“常胜将军”的称号,在关键时刻“罢战求和”,使大量珍贵古建筑和文物免于战火,其作出的赫赫功勋是无人可代的;在新中国成立后,傅作义于水利电力工程上的兢兢业业有目共睹,值得后人敬仰、敬佩。
虽然傅作义曾经为“肝脑涂地”,但他这一生,维护了国家民族的尊严,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可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如今,傅作义的骨灰仍在八宝山,共后人凭吊、祭奠,而他明理知事、无论在何种岗位上均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工作精神,也不断激励着后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