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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起来”的博物馆“火起来”: 文化传承与传播的新思路

更新时间: 2024-04-07 作者:bob综合登录

  近年来,在激活馆藏资源、革新展陈方式、加强公众参与等方面,各地博物馆竞相“出圈”,颇受瞩目。博物馆慢慢的变成为引导时下流行文化生活方式和美学风尚的风向标。请您与我们共同走进这些博物馆,看看它们是如何守护、传承、展示中华优秀文明成果的。

  炎炎夏日,到博物馆参观成为不少人的假日选择,各大博物馆适时推出的特色展览和夜间开放新举措也引起了公众瞩目。无独有偶,甘肃省博物馆推出的以东汉铜奔马为原型的“马踏飞燕”玩偶成为近期爆火的“网红”,玩偶形态是一匹绿马以站姿踏在龙雀背上,年轻人“人手一马,应马尽马”的狂热追捧引发全网“一马难求”的热潮,“马踏飞燕”顺势成为继“冰墩墩”之后的社交“顶流”。文创玩偶、文创雪糕的高曝光率,让博物馆一时间成为引导时下流行文化生活方式和美学风尚的风向标。

  博物馆是近代西方科学发展的产物,了解博物馆的起源和传入我国的过程,对于理解当前博物馆发展具有一定意义。18世纪末期,大英博物馆的成立和法国卢浮宫的开放标志着作为公共空间的现代博物馆的诞生,博物馆这一文化机构一改过去的私人拥有性质,面向公众开放,并成为推进公众教育和思想启蒙的空间。在我国,面对清末民初国家积贫积弱的状况,有识之士大多认为改造国民性、提高国民素质的途径首推公民教育。与20世纪初成立的现代公共教育设施如公园、图书馆等的作用一致,博物馆也承担着开启民智及教育公众的使命,其普及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的功能是对正规学校教育的重要补充。我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由张謇于1905年创办,其办苑宗旨为“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此后成立的古物陈列所和故宫博物院都具有类似的教育功能。

  康有为认为博物馆能“启发国人之聪明,感动国人之心志”,甚至“十年穷乡之读书,不及一日之游博物院”;王国维则从国民精神缺失的角度提倡美育,突出以闲暇之心培育“美术之兴味”;蔡元培也认为博物馆可“增进普通人之智德”,认为其与美术馆、展览会、科学器械陈列所等一道构成重要的社会教育资源。时至今日,博物馆依然承担着保存、收藏文物以及开展知识研究、传播和教育公众的功能,并在展陈和参与方式上获得了更深入的发展。

  近年来,各大博物馆用心盘活馆藏资源,推出了琳琅满目的文创产品,形态各异的文创雪糕、脑洞大开的考古盲盒、生动有趣的立体图书、频繁“出圈”的文创玩偶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关注,特色文创产品成为博物馆的金字招牌。以2015年《博物馆条例》、2016年《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若干意见》《关于促进文物合理规划利用的若干意见》的出台为标志,博物馆文创产业迎来发展良机。过去,人们会先参观博物馆,再从文创商店挑选心仪的商品;现今,人们为追逐时尚热点,更多是利用互联网下单购买文创产品,这也部分满足了人们与博物馆及其展品背后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建立联结的心理需求。从明信片、马克杯、钥匙扣到纸胶带、化妆品,再到雪糕、盲盒,文创产品不断推陈出新,培养了大批忠实拥趸,同时为博物馆带来了人气和声望。

  目前,博物馆文创产品已经覆盖了文具玩具、家居用品、首饰服饰等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类别,当人们走进博物馆,不仅参与了历史和现实的跨时空对话,更推动了民间传统文化与日常生活的深层次地融合。文创是以创意表达形式赋予文化内涵新的价值和面貌,博物馆文创也不应止于为日常生活增添美学元素,还应创造独特文化体验并实现价值传递。文创商店被称为博物馆的“最后一个展厅”,它能够给大家提供承载着历史记忆和文化美学的产品,更传递了博物馆希冀带给人们的文化理念,即在产品的消费中唤起人们对民间传统文化的共鸣和对逝去光华的缅怀。文创产品将历史背景和文化巧妙融入日常所需,古老文物仿佛穿越数千年岁月“活了过来”,同时,进入现代生活的文创品也为人类带来精微细碎的美感和触动,形成民间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的灵感碰撞。

  由馆藏文物衍生开发文创产品是激活民间传统文化资源的一把钥匙,各类文创展览和活动也不断丰富着文物“活起来”的途径,文创成为传统博物馆重建与公众情感关联的重要手段。下一步应该思考的是,博物馆在提供标准化、大众化的文创产品和服务的同时,如何充分考虑到受众的独特性和差异性,比如鼓励观众自己动手参与设计文创品、设计富有创意的游戏环节或探索众创众筹的文创形式,从观众的关注点和感受性出发,围绕文创开发推出适当的产品、服务和文博计划,让参观者在参与、学习和体验中,达到普及知识、感知历史、领悟传统、陶养情操的多重效果。

  博物馆作为收藏自然、科学、人文、艺术珍品和文化遗产的场所,是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博物馆与同样作为公共文化空间的图书馆的不同之处正在于其以细致分类的藏品、精心设计的展陈进行潜在的知识传递,人们能在对“物”的信步游观中获得对于人类文明演进的直观认识。民国时期人们就已经认识到实物教育相对于文字、图书的优点,认为博物馆中生动的实物能给参观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传达出语言文字不能形容之处。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物”的呈现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给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观感和触动,数字化也成为博物馆优化藏品展示、提升公众服务的重要手段。

  一方面,借助现代技术,博物馆实现了文物的高保真复制和数字化呈现。不少文博单位密集推出数字文化产品,如敦煌研究院完成了1︰1数字化高保真复现藏经洞、复制敦煌壁画和3D打印佛教塑像;“数字长城”项目高精度还原长城原貌,推进了对长城的保护和研究。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科技助力下,博物馆藏品更上了想象的翅膀,应用“互联网+”技术让文物“活起来”早已不是天方夜谭,通过人工智能(AI)、增强现实(AR)技术实现讲解、导览、直播和对话交流,给观众带来沉浸式场景体验,打开了博物馆数字化应用的广阔前景。相较于过去的触摸屏、电子导览讲解,AR导览、文博数字收藏品让沉睡的文物得到多角度动态呈现,也给观众带来了生动有趣、富于知识性的交互式体验。近年湖北省博物馆推出AR眼镜,让观众有机会更全面、更深刻地了解馆藏文物,还能聆听“镇馆之宝”曾侯乙编钟演奏的古音;苏州博物馆配合AR技术推出面向不同观众的专业版、青少年版等多个版本的特色导览内容;还有“数字敦煌”“诗意长安”等虚拟展示形式,不断给人类带来更富于想象力和冲击力的新体验。今年5月,国内推出首个文博虚拟宣推官“文夭夭”,与数字敦煌官方虚拟人“伽瑶”、国家博物馆虚拟数智人“艾雯雯”等共同开创了文博虚拟人新领域,她们的名字、形象和服饰设计多源于中华典籍和现存文物,在丰富的文博知识之外还掌握着敦煌舞等传统技艺,由她们担任保护和传承中华文明的向导,为拉近与民众的距离、普及民间传统文化开拓了广阔空间。

  另一方面,作为实体博物馆的辅助和补充,数字博物馆、线上博物馆建设也在深入推动中不断聚拢人气。受疫情影响,近几年人们到访实体博物馆受限,不少博物馆纷纷推出云展览、云直播,丰富公众线上文化生活,如故宫博物院推出的“云游故宫”项目和国家博物馆联合国内外33家博物馆共同举办的“全球博物馆珍藏展示在线接力”活动,都带动了百万甚至千万观众同步收看,让博物馆获得更多关注,也推进了历史背景和文化的传播和中华文明的传承。在科技助力下,博物馆文物展陈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拓展,今后应在不断深挖传统内涵、增强文化感染力的基础上,围绕文博数字化开发,持续讲好中国故事。

  作为展示文明的公共知识空间,博物馆通过感性的美学表达进行知识的视觉呈现,精心设计的展厅背景、室内光线、参观路线、展品摆放、展柜造型、导览文字和介绍说明等,无一不展示着客观化、视觉化、秩序化且须保持适当距离的客体认知世界,这是传统博物馆开展公共教育的基本方式。参观者往往带着优越的主体身份审视自然界进化和人类文明演进的历程,并从中感到作为共同体一员的荣耀和自豪感。同时,博物馆也承担着社会审美教育的功能,虽然传统的以物为客体、以人为主体的审美方式仍主导着博物馆观览体验,但近年来另一种介入式的沉浸审美方式已逐渐登场。

  转变传统的静态、单一的展陈模式,让展览展示、趣味活动、互动游戏等走进社区、校园,开展沉浸式巡展,是博物馆吸引公众参与的主要方式之一。比如首都博物馆主办的“读城——追寻历史上的北京城池”系列展览,借助主题展览、特色教具,以巡展进社区的形式,让居民尤其是孩子在动手动脑中更好地理解北京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推出“金沙太阳节”,以古蜀文化和太阳崇拜为文化资源,推出现代舞剧、动画电影、音乐展演、当代艺术节等多种文艺形式,让人们在丰富的文艺活动中感受古蜀文明和现代文化的脉动。

  近年来,夜间博物馆的不断涌现,也体现了展陈方式的变革。继2019年故宫博物院举办“上元之夜”灯会之后,武汉横渡长江博物馆错峰开放、浙江自然博物院“24小时博物馆”等不断丰富博物馆夜间文化活动,上海自然博物馆和北京自然博物馆也相继推出“奇妙夜”和“博物馆之夜”,从丰富观展活动、打造互动体验等方面增强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能力。博物馆夜间开放当然不仅意味着展览时间的延长,更是人们观展方式的巨大变革,让人们流连忘返的也不止于在夜间增添几处文化休闲地点,而体现为人们获得了对博物馆的全新感知和体验。科普讲解、多媒体互动、场景模拟及仿真再现似乎消泯了隔在观众和展品之间的距离,让观众离文物展品和考古成果更近一步,也让参观者由被动的受教育者变成了积极投入的文化参与者。

  区别于传统博物馆,参与式博物馆成为近年来博物馆界的新动向。美国学者妮娜·西蒙在其著作《参与式博物馆》中提到,参与式博物馆是观众能够围绕其内容做创作、分享并与他人交流的场所。那么,作为文化场所的博物馆就成为一个充满知识、创意、思想交流交锋的文化容器,这种邀请观者介入的参与式文化机构和文化美学新形态引发了慢慢的变多的关注。虽然这一定义有将博物馆泛化为一般性公共文化空间的倾向,但无可否认的是,妮娜指出了博物馆逐渐走向参与式、互动性的发展的新趋势。这也代表着今后的博物馆建设应立足于激发参观者的主动性和积极性,结合本地经验、运用多重手段充分调动观众对于博物馆内容、空间和环境的深度参与,并根据观众反馈来逐步优化展陈布置和观展体验。

  作为独特而重要的公共文化和教育空间,博物馆是保护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场所。让馆藏文物“活起来”,加快博物馆数字化技术开发应用,增强观展体验及激发公众参与,是守护好、传承好、展示好中华优秀文明成果的重要举措。逐步的提升博物馆专业化和科技化程度,把握好趣味性、艺术性与教育性的平衡,能够为公众培植丰厚的文化土壤,推动城市文明程度提升,进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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